【嬴光】暗灯（上）
褚嬴x时光
现代背景，捡人回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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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池的灯光晃得有些刺眼。
褚嬴在吧台寻了个位子坐下，要了瓶啤酒便静静环视四周。
他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被束在脑后，身着一套规规整整的黑色西装，举止不像是被社会毒打过的社畜，一动一静都散发出不可名状的古朴风雅，与这灯红酒绿的熙攘氛围格格不入。
说来也怪，平常他是从不来这种场合的，今天不知怎的就走进来了，像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唤他一样，总之清醒了之后，前台的小哥就已经在和他打招呼了。
他刚来的时候还没发现，现在才反应过来这里竟然都是男人，没有一个女性。心里正疑惑着，身旁就来了一个穿着打扮都特别骚包的男子。
“帅哥，一个人吗？”男子主动挽上他的手臂，尖细的嗓音让他听了直打颤，这对于耳朵来说简直是种折磨。
“没，我朋友在那边。”褚嬴胡乱朝着一个方向指去，好巧不巧，那边正好闹了点动静，“抱歉，我要走了。”
男子朝他皱眉，往他裤兜里放了个什么东西，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，“下回记得再来噢。”
褚嬴没回复他，只礼貌性地挥手，挤进舞池里的人群，便朝着刚刚乱指的那个方向走去。
“时光！你怎么在这！”
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朝着另一个男人大吼，褚嬴还没走近就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，周围围了一圈人。
时光?这个名字……
那个叫时光的人慵懒地躺在沙发上，他身上那件中山装上衣的第一颗扣子已被解开，他扶了下眼镜，“我还以为是谁，原来是俞九段啊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吼人的男人看了下周围的人，脸涨得通红，嘴上倒依旧厉害，“我不来就没人管你了是不是？为什么不去庆功宴？”
“不想去。”
时光自顾自闷了一口酒，回味之中冷笑道:“管我?你是我什么人?”
被问的人错愕了一下，“我是你搭档！”
“搭档?现在又不是在下棋，你还是回去吧，我这还有个朋友，不方便留你了。”
见时光没有丝毫被劝动，这个俞九段直接走上前拉住手腕就把人拖走。
“你干什么！要走你走，我不走！”时光被拉住右手差点在茶几前摔了一跤，随后挤过人群从侧门出来。
褚嬴目睹了一半的热闹，刚才那个缠着他的男子跟了过来，和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八卦着这场闹剧，看到褚嬴就来了句，“你朋友呢？”
“啊？”褚嬴才反应过来什么，“呃……他们出去了。”而后也朝那两人走的方向溜了。
侧门出来就是一条照不进光的窄巷。
“时光！你知道的，我对你——”
“俞亮，你不懂。”
“你什么都不说，我怎么懂?”
还在吵呢，褚嬴走到门边就听到那两人还在吵架，一时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去，这个气氛总归是不太好。
“我心里已经有人了。”
突然有人从门外走过来，一只手从前方抓住了褚嬴，褚嬴瞪大眼睛，只感觉唇上传来清晰的触感，鼻息间飘来浓烈的酒精味，脸有被眼镜硌到。
两声“你！”同时从不同的人口中发出。
“是他?”俞亮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，惊讶地呆在原地。
“怎么?你还要继续打扰我们吗？”离了唇，时光手还勾在褚嬴肩上，并没有要分开的意思。
话已至此，还有什么可多说的呢？但“我不信！”让第二个吻再次撞上褚嬴的唇。
时光紧紧勾住褚嬴的后颈，让他无法推开自己，见俞亮识趣地走了，他才将手放下来，却被褚嬴无情地推开。
今天时光本就是一连几小时的比赛，再加上在里面又喝了好些酒，之前吵架的时候也没觉得有那么大酒劲，现在酒劲一上来，双腿立马就软了，他生生倒在地上。
“你！”诸多言语顿在喉中说不出来，褚嬴站在原地呆了小半会儿才说了一个“你”字。
“抱歉啊，拿你当幌子了。”时光用手撑了下地，企图起来，但腿没力气，废了半天劲也没成功。
褚嬴神情复杂，生气吧，这的确是要生气的，毕竟平白无故就被陌生人这么!算那种骚扰了吧？也亏是他脾气好，不然早冲上去打人了。
他本想直接甩手走人，被亲就被亲了吧，不然还能亲回来怎的。但出了那条窄巷，当大马路的灯光照在他脸上，他心底那点该死的责任感又让他重新走进窄巷。这里是个那种地方吧，就是那种男人和男人会来那什么的地方。按刚刚那人的相貌，万一被人拖走，发生了点什么，他心里突然开始发慌，怕他这么一走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。但别人会被怎么又关他什么事，他的脚步顿了一下，又走回黑暗里。
回去看到时光还坐在原地，褚嬴心里竟然有一丝庆幸?
褚嬴走过去弯下腰拉了时光一把。
没了什么依靠，时光只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，左手压在褚嬴束在脑后的马尾上，牢牢勾上他的肩头，触碰到发丝时还顺手拉了下，“你这次还真去弄了头假发啊，感觉像真的一样。”
“假发？”褚嬴的头皮有些吃痛。
“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。”时光刻意与他拉开了点距离。
“我们认识吗？”褚嬴越发觉得这人的话不对，便往下问。
时光抬起头，皱着眉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，“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了。”
“啊？”褚嬴心想我认识你吗？他今天也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，可能，是认错了?
没等他有下一步进展，时光就先开了口，“下回别再说这种话了，好吗？”
褚嬴抬起他的脸，“你看清楚，我，是谁？”
后者双眼迷离，酒精的后劲逐渐上头，他反倒笑了起来，“姚远啊，我记着你的，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你认错人了。”褚嬴抬手就要把时光的左手放下来。
“你又要走了吗?”时光的语气突然慌了起来。
“这，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吧。你不是说你还有个朋友在这吗?要不你告诉我，你那朋友在哪里?或着电话号码?我帮你联系一下。”褚嬴还记得时光之前说有个朋友还在里面，他拿起了手机，屏幕上的光被这条窄巷显得有些刺眼。
“我不要这个。”见到褚嬴要把手机递给自己，时光极力推开他，转而去掏自己裤兜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，但听声音又不像是手机砸地上的那种心碎的声音。可时光却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极力蹲下去找，在一片黑暗中慌乱地找寻，“掉了？在哪？在哪？”
褚嬴蹲下身，开了手机手电筒往地面一照，在时光的手旁是一把扇子。
时光立马拿起扇子，心中一块大石落下，“还好没丢。”
“这把扇子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？”见他终于缓了过来，褚嬴有些好奇。
“嗯，它是我很重要的人留给我唯一的……”忽然他想起来什么，“我记得我好像有和你说过。”
“你认错人了，我不是你那个朋友。”
“不可能，你们长得一模一样，我不可能认错。”
“啊？我还是帮你联系一下吧。”
突然时光死死拉住他的衣袖，一脸恳求的模样，“你别走，别走好吗？”
褚嬴看着他，心里有些复杂，详细说应该是有些难受，他有些看不了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哭。
“好，我不走。”
外面的灯光要比窄巷里刺眼得多，褚嬴刚才是深有体会，所以带时光出去的时候，他用手将时光的眼睛蒙住。不过靠在身旁的那人已迷迷糊糊地睡去，叫都叫不醒，意识也没多少，褚嬴也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太过多余了。
那他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？首先褚嬴又不知道这个人的家住在哪，就连名字他都是从那个叫俞亮的口中知道的。其次时光说这里面还有一个朋友，不知道是不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?按着自己这张脸去找应该能找到吧。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吗？万一不是，他还白花时间了。
一阵“你说的黑不是黑，你说的白是什么白～”的手机铃声打破他的沉思，是时光的手机。
“喂?”褚嬴看时光没反应就擅自接了那通电话。
来电的是个叫洪河的人，说是时光的室友，褚嬴和他说了大概的情况之后，他报了个地址麻烦褚嬴帮忙打个车送时光过来，后面他会来接人。
褚嬴一边答应着，一边看附近有没有来往的出租车。
时光在他接电话的这段时间里醒了过来，但酒劲还在，听到洪河的声音，对着手机就喊道:“你别管我了。”
“你说啥!”电话那边的声音差点爆了起来。
“我不回来了。”随后时光从褚嬴手里拿过手机，塞进裤兜里，对他说:“别管他。”
褚嬴不知道该听谁的，但还是顺手拦了辆出租车。
“你家是住在这个地方吧？”褚嬴拿着洪河发过来的短信问他，还给他报了一遍地址。
“我说了我不回去。”时光半个人坐在后座，褚嬴想让他往里坐点，他像是长在那儿似的，愣是不进去。
“你不回去，那你能去哪？”褚嬴搭在车门旁问道，气喘吁吁的。
“我……呵，我能去哪呢？”
“就是说喽，回家吧。”
司机师傅嫌他俩太慢了，连忙催促，“赶紧的，还走不走了?”
“不好意思啊，你把他送到这个地方就可以了，会有人来接他的。”又报了一次地址。
交代完后，褚嬴也打算关上门，深藏功与名。可当他把时光的手往里挪，要关门的时候，时光突然抓住了他的手，闭着眼对他说:“这次我抓住你了，你是不是就不走了?”不知道是什么胡话，醉话。
“快点！你们还磨蹭什么？”
褚嬴试着把手抽出来，但没挣得开。
“我们现在去哪？”时光靠在褚嬴的肩上，行走有些困难，他们被那个司机赶下了车。
“你带身份证了吗?我送你去酒店。”褚嬴无奈啊，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，他一个社畜，虽然表面看着不太像，但明天好歹能休息，今天不曾想就被这时光缠上了。
管他的，送进酒店就走人，门也关好，再打电话和洪河说声，明天一醒来起码清醒了也就能自理了吧。
打着这个算盘，就带着人走进最近一家的酒店。话说这个住店的费用，啊，老是习惯找人报销。算了，不要在乎这些。
“我带了！”时光摸了下衣兜，从左边上面的那个口袋拿出张浅蓝色的卡片。“下回我们去骑自行车就不怕了……”后面他叽里咕噜说的那些褚嬴以为不是和他说的就没听进去。
“带了就好。”褚嬴看了一眼身份证，那个时间在脑子里一过，“你今年20了啊。”
“嗯嗯，成年了的。”
走进屋内，开了客厅的灯，褚嬴让时光横躺在沙发上。
“喂，你好。”褚嬴站在阳台上给洪河打了电话，将一路的情况也大致说了下，说时光现在在自己家里，自己会帮忙照顾下，不会伤害他，请他放心之类的话。
虽然是陌生人，洪河难免会有些顾虑，现在也不太好去麻烦时妈妈了，他怕他去叫的话，时光可能真的会和他翻脸。但这个陌生人都能自己说了那么详细，还和他一一保证，应该不会是坏人。何况自己这边还要照顾父亲，也就只好这样。
“方便问一下你的名字吗?”
“哦，不好意思，我之前忘了说，我叫褚嬴。”
“爷爷?！”对面激动地叫了一声。
“啊？你说什么？”
“啊！不是，那个，原来是褚嬴老师啊，您早说嘛！你回来了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洪河连忙挂断电话，但挂掉前能听到他在那边喊“褚嬴老师！褚嬴老师！”。
“啊？”他都在说些什么？怎么一会儿又爷爷?一会儿又老师的?还不打扰?褚嬴此时就像在地铁里看手机的那个老爷爷，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，只得走回屋里。
放在茶几上的那杯水被喝去了一半，时光换了个方向躺。
“你要洗澡吗?”褚嬴问他，但时光似乎没什么动静。估计也没什么力气能洗了吧。
褚嬴摇着头，往卧室走去。
他家其实离那个酒吧挺近的，楼下一排都是各式的酒吧、酒店、饭店。但他并不喜欢随便带人回来，尤其是陌生人，除了当初来装修房子的，时光还是第一个。
打开衣柜，换洗的衣物还是有的，只是没有新的没穿过的那种，褚嬴找了套比较新的，自己还穿的比较少的一套让时光凑合凑合。
他还换了套床单和被子，毕竟人家是客，还是用干净点的比较好。
这些下来，已是十二点半了。
褚嬴端来热水，简单地给时光洗了个漱，眼镜被他从时光的脸上拿下来，他看得愣了一下。
最开始见到这个人的时候，是懒散地靠在酒吧里的沙发上，虽然能看到他笑，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“小爷很高冷，很拽，谁也不要理我”的模样。现在把眼镜一脱下来吧，瞬间就变了个人，年轻的面颊分明就是小孩模样，但却脆弱得像轻轻触碰就会破碎一样。褚嬴用热毛巾给他擦脸，他看到一道已干涸的泪痕挂在时光的眼角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哭了。
末了，他把人抱到卧室，开始解开时光的衣物给他换上睡衣。
“别碰我！”时光闭着眼缩了一下，死死抓住那把扇子不放。
“我就只是给你换衣服而已。”褚嬴轻拍他的背，尽量安抚他的情绪。
完了还给他盖上被子，衣服就不换了，只是应该会不舒服吧。
见他安然睡去，褚嬴关上了门。
————待续————
越写越觉得有些莫名的温馨?咦?🤔
小光放身份证的左上边那个衣兜刚好是心脏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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