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嬴光】我当网管那些年
褚嬴x时光
路人视觉，一发完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还有在网吧写作业的呢。”
刚刚走过去的那兄弟终于说出了我的心声！
我，一小网吧网管，来这儿虽然才有一年，但我是头一次见到有这么个奇葩。
就坐在那儿，位置倒是不固定，一副学生模样，大概是个在读初中还是高中的小男孩。学生刚放假不久他就来了，此后天天都来我们这家网吧，现在估摸着也快有一个寒假了。
天天都来的人我见过不少，但这个可不一样。人家来这儿大多是来打游戏的，这小子倒好，下围棋，而且还是天天下。
我不懂围棋，但光看着别人下就觉得挺厉害的样子。有一次我从他旁边路过，看他在那挺高兴的，就瞟了一眼电脑屏幕，赢了，这小子厉害啊！
让我觉得他是个奇葩的原因除了来这下围棋，其实还有一个。
最初我还没注意到，但现在我觉得怎么想怎么奇怪。
刚来那天，那孩子找好位置坐下之后就叽叽歪歪说个不停。我也不是嫌他吵，在网吧嘛，玩个游戏开麦吵点也是很正常的，但是他也没带耳机啊。后来还以为是在打电话，结果抬头一看，手上也没拿着手机啊。
那就是思考下围棋的思路?我趴在柜台瞅了半天。俗话说，不看不知道，一看吓一跳。
那……那孩子竟然对着旁边的空气说话！
他自己在那叭叭叭的，有说有笑，自言自语之间有来无回，却还能一句接一句的，关键是逻辑还能自洽！！? ? 时而再加上些肢体动作，我都怀疑他旁边是不是有个人，但……旁边除了背对他耍电脑的人，就没有别人了，没有人回他的话，没有人给他的动作做出回应，有的只是和我一样的异样眼光。但他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丝毫不对。
这……也太诡异了吧！
当时我脑中就飘过各种形容这种现象的词，什么阴阳眼啊，鬼啊，妖怪啊……这是着魔了？
第二天这孩子照常来我们家网吧，付完钱后，他好像也没注意到我奇怪的眼神。
“走吧”他说着就走去找位置，还不知道向谁抛了个媚眼。
嗯？? ！！这是跟谁说话呢！
据我这么几天的观察，我发现这孩子说话的时候，老是不自觉抬头向某个方向望去，像是在和朋友闲聊一样。可目光指向的地方并没有人。有时他自己就突然笑了起来，也有时候自己就和自己吵架了，这很莫名其妙，旁人看到了，难免会投去好奇的眼光，而他自己倒是浑然不觉。
从今天他来到现在，除了有几次去外面，基本就是待在位子上，边下棋边写作业，一心二用，棋又还能赢，不过就是这卷子的进度比较缓慢。
这几天天气降温，来网吧的人也少了很多。不过，那孩子还是来了。但他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，果然是感冒了，带着病也要来网吧下棋吗?
在位置上待着没多久，他出去了一趟。
他出去前样子奄奄的，回来的时候却精神了很多，可能是去外面透口气吸口氧去了吧。
当寒假结束，学生的校园生活又开始步入正轨的时候，那孩子来的就比较少了，但每到周末还是会来的。来的目的和以前一样，下棋。
他有时叼着包零食，边吃边下，和身旁的空气有聊不完的天。有时自己在那斗嘴，可没过多久又自己好了。有时整个网吧就属他最吵，看他自个儿在那手舞足蹈，应该是又赢棋了吧。
那天他来的时候没什么异常的状况，只是不下棋了，这倒是有些奇怪。开始是在那打字，后来就玩起了游戏。我还以为他是不会玩游戏呢，结果一通操作稳得很。
突然，来了个人，是个打扮规规矩矩的男生，感觉很急的样子，我拦住付了钱还没找退，他就急步走到那孩子那儿。那孩子立马站起来挡住了电脑屏幕，俩人发生争执，双方各自僵持不下。最后，那孩子往旁边挪了挪，露出了屏幕上的内容，不就是玩个游戏么？
之后两人就出去了，但气氛感觉很不愉快。结果他这一走，就没再来过。
日子依旧是照样的过，一晃，从初春至夏末，大半年过去了。
这天，有人气势汹汹地将钱拍在柜台上，我一抬头，诶？老熟人啊！是之前来的那孩子。
只见他找了个座，便埋头开始操作电脑，不过，没在下棋，而是在玩游戏。
看着玩游戏也不在状态，他靠在后座嘀咕半天。突然，声音大了起来，头歪向侧上方，半开玩笑。
“都怪你！把我领到了一条不归路上。”
“废话，没你我下什么围棋啊。”
“走，陪我回去打谱去！”
留下旁边人是一头问号，不过也习惯了。
单口相声听多了，倒是觉得有趣。只是以后就没有得听了。
后面我不再待在这家网吧，而是换了家叫做“悠闲骑士”的网吧，主要是工资要高些。
又是一年半载的，我再次见到了那个男孩，他要了一间包间，感觉像是要做什么大事一样，神情庄重，却信心满满。
他将头偏向一侧，眼中满是期待。
事了，出来的时候他脸上挂不住的高兴，刚出门就兴奋地在街上欢呼。
我看是赢棋了，以往每次赢棋他都这样，这次应该是和某个高人在网上对弈，难怪搞得这么有仪式感，还包间。
再来，我记得那次他是一个人来的，是距离上次包间后的半年，期间我也看到他影儿了，只是光站在门口，愁眉苦脸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，但没多久犹豫不决后又离开了。
这次和前儿差不多，只是许久之后，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柜台，要了一间包间，好像就是之前那间。这次他表情很难看，人也很低落，整个人邋里邋遢的，胡子也没刮，眼睛肿肿的，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。到底是怎么了？
以前每次来都是开开心心的啊，除了那次有人来找他，让他有些不高兴，其他的时候人都挺好的。起码人看起来都是有精神的，眼神是有光的。而这次……
诶？不对，他这次是不是没和旁边的空气自说自话了?
他在里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，离开的时候用帽子死死压住头，情绪看着很不好，几近崩溃边缘，两边袖子都湿了。
我曾看过他屏幕上的内容，虽然只是当初路过时不经意看到的，但我还是在脑中记下来了。
后面经过一些了解，我或许是知道一些事情。
褚嬴，围达围棋网上不败的神话。
就是你呢？
还是……另有其人？
仔细回想，之前种种，那不是单口相声，不是一个人的对话，也不是一个人走过的经历。得是身旁有着谁，才能交流得如此自然，如此相得甚欢。
虽然看着操作，的确就只有一个人，但是，那又不是一个人。就好像……是有人一直陪着他一样。
而这一切的依据，就是他目光所向之处。
转眼三年过去了，我又回到从前那个网吧，兜兜转转了几年，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。
这天，有两个人来，我注意了一下，一个是当初那个男孩，好久不见人家现在也长大了。和上次不一样，今天他心情很好，满脸都是笑意，和身旁的那人有说有笑的，似乎是走出了上次的阴霾。
而他这次带来的这个人，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。和所有人不同的是，他束着一头乌黑长发，让我觉得很是惊艳。
两人付了钱，便找了个位置，只是那孩子坐着，男人站在他身后。
“怎么样？还是熟悉的感觉吧。”那孩子笑着将头转向他。
“是啊。”男人笑着回道。
这一幕似曾相识，仿佛回到了最开始见到的那样。
在那些时光里，他们眼中只有彼此，而别人的眼光，他们全不在乎。
最后，我想起了一句话来，那是很久之前在他屏幕上看到的。
“你是我的眼”。
————完————
最后他回来了٩(*´◒`*)۶
评论(2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