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嬴光】月光如此温柔
褚嬴x时光
日常篇4，中秋贺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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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亮一直都在，可是，你在哪呢？
披着一身月光，时光往家的方向大步走去，虽说这几天的天气多少有些问题，但他也没顾得上要加减衣物，大晚上的，一个人穿着短袖短裤在大街上吹冷风。
“我不冷。”
“真不冷，怎么你还不信呢？”
“我哪有，你别开玩笑。”
“要不你脱件衣服给我呗?反正你也不冷。”
“诶？我开玩笑的，你还真脱啊。不说了，赶紧回家。”
月下拉长的影子在一阵嬉闹声中渐行渐远，整条街上就只有一个人。
忽的一阵风吹来，本是九月中旬的天气却让人如临冰天雪地的寒冬腊月，时光被冷得瑟瑟发抖，不禁加快了脚步。
风继续吹着，没有停。
“小光回来啦!”
声音刚落，又紧接着下一句。
“我说你这孩子，降温了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。”
刚进门，妈妈早有预感，见状从房间里拿了件长袖外套披在他身上，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袋子，顺势往里面看了一眼，有双拖鞋和一些牙刷洗脸帕之类的日常用品。
前几天时光提前和她打了招呼，说是会有个朋友要来家里留宿，所以现在准备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。但是来者是谁，妈妈没有细问，只知道不是吴迪也不是洪河，时光故意和她卖关子，说是个认识她、但她不认识的人，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贫了，都要给她说糊涂了。
时光在电话那头和她说着这事，时不时会贫那么一两句，怕她不答应还开始撒娇，计划满满当当的，小光听着像是很高兴的样子，也很放松，好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。
后面那头又加了句是个很要好的朋友，以及一些让她放心的话。
这时她隐隐约约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，只听小光和他说不要插话，那人就没声了。
虽然不知道是谁，但既然是小光的朋友，那她都表示欢迎。
“妈，你最好了。”
那晚多聊了几句，挂了电话之后，妈妈盯着话筒安静了好一会儿，忽然有那么一瞬间，她觉得以前的小光回来了，是在变化发生前的那个小光，是那个她以为不会再见到的小光，顿时心头不免有些触动。
希望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能早点过去。
“准备的还挺齐全。”
妈妈把那袋子放在时光的房间里，和他简单地叮嘱了要早些休息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。
“你觉得我妈是不是变温柔了？”时光朝着身旁的空气低声说道。
像是得到回复后，他往一旁凑近了一点，同时声音也放得更小。
“嗯嗯，她现在都不怎么管我了，要是放在以前，肯定要追问我这袋东西以及是谁要来。”
不知道是被戳中了什么，时光连忙解释道:“我就是……想试探一下嘛，但好像她完全不在意诶。”
“我高兴就好?”
良久，时光望着窗边，终于开口道:“那你不准再什么都不说就走了。”
窗沿上早有一轮银月半悬在那里，明晃晃的，时光最初还以为是哪家的灯怎么那么亮。
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，其实今天这十四的月亮也挺圆的，而且又亮，披着一身银光，也不输十五那轮金秋之月任何风采。
这很像褚嬴，像刚来那会儿的那样，冷冷的，却永远刻进了生命中。
也许是第一眼见到的时候，就在冥冥中注定了什么。
要确切的说是什么?时光现在还不清楚。
不清楚的情绪，不清楚的不安，不清楚的执着，在那人不辞而别后越显明晰，但更深的那层理由，没有人敢先懂。
在去洗漱前，时光还是拿出手机朝夜空拍了一下。
手机像素不太好，再加上时光的拍照技术也就那样，一场好好的夜景，愣是被他拍变了样。
虽说是少了些美感，但好歹还能看见上面那轮置身于一片漆黑之中，模糊而又耀眼的月亮。底下的几栋房子被迫出镜，一个白色的小点落在边角之处。
“睡啦，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秒针划过十二点，夜色渐深。
“你也是。”
中秋快乐。
深夜之时，寒气从窗外溜了进来，蔓延进整个屋子里，悄悄爬上时光露出来的腿间。
他蹬被子是常事。
只是没多久，被子又老老实实被盖回了时光身上，窗外先前那不安分的风不知何时消停了下来。
“怎么了？这样有什么奇怪的吗？”
时光一脸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。
男人一身简单的休闲打扮，穿着普通却不失气质，一束长发显得与众不同。正是褚嬴。
以前来来去去都只见着他一直穿着那套红色里衣搭白色袍子，现在换了套打扮，难免会有些眼前一新。
虽然只是普通的白色衬衫搭黑色长裤，但为什么人和人的差别会那么大？他简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，什么衣服在他身上都能显得服服帖帖的。
他这么穿还挺好看的，时光默默在心里如是说道。
忽然褚嬴朝他看了过来，眼神间的对视不知在交流着什么。
“没……还挺好看的。”
时光先别开了眼，他最终还是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。
应该是不会读心的啊。
“小光，我这头发会不会很奇怪？”
褚嬴指了指自己的长发，原本是柔顺地披下来的，现在已被时光用一根黑色的发圈束了起来。但现在很少会有男生留这么长的头发，尤其还像他这种及腰长发，更是少之又少，所以他多少会担心自己在人群中会显得格格不入。
“不奇怪啊，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时光倒是很喜欢褚嬴这头长发，这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，像是置身于人潮之中，他绝对会一眼就找到褚嬴的那种特别。可能这也算是某种奇怪的执念吧。
看着褚嬴对着镜子又自己照了半天，时光第一次觉得这人竟然会那么在意自己的形象，不由得调侃道:“今天只是见我妈，和她打下报告，其实不用那么隆重的。”
镜子前的人转过头来认真道:“就是因为是要去见妈妈，所以第一次要留个好印象。”
好像也没错，时光琢磨着没有意外的话，以后还会见很多次，他不管怎么样都得找个法子让褚嬴合情合理地待在自己身边。那么妈妈就是第一关，妈妈倒是挺好说话的。
再看褚嬴时，时光脑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，是个没太过脑子的想法，“感觉你啊，就像女婿去见丈母娘似的……”
但说出来他就后悔了，因为这个比喻非常不恰当。
反倒是说出来的话，泼出来的水，被褚嬴听得个清清楚楚。
那人有几分玩味地笑道:“哦?那你……”
后面的内容不明说大致也知道是什么，不过这句玩笑话也就点到为止。
“我后悔了，不准再笑了，赶紧忘掉!忘掉!”
“好好好，不笑了，哈哈哈。”
中秋这天，街上的人其实并不多，兴许是连放三天的假，大多数人都顾着用前两天的时间玩去了，所以这最后一天多半是用来赶路返程，或是留与家人一起团圆。
很不凑巧，时光的前两天虽说是没有去单位继续上班，但是他去了兰因寺，在寺里待了两天，也等同做了两天的帮工，所以这假好像是放了，又好像没有放。
不过在他百折不挠地打扰下，懒师父还是松了口。所以话说回来，这两天花得很值得。
今天的日程原本没几件，但多少因为些节日的氛围，说实话就是临时起意地想看电影。毕竟都逛到人家店门口，而且褚嬴把什么都写脸上了，两个字——“想看”，说不进去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所以在左挑右选之后，选了中秋档热映的一部电影，时光就将褚嬴连人带售票员热情推销的可乐、爆米花，外加凑优惠买的两包纸巾一起拉进候场厅。
“来，给你一包。”
褚嬴把一包纸巾递给时光。
“不了，你留着吧，我泪点高。”
时光谢绝了那包好意的纸巾，虽然听说这部电影是很感人，也很好哭什么的，但是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哭，肯定不会。
进了放映厅，里面的灯光开了跟没开似的，这一场来的人倒是不少，中间一片都座无虚席。
“我们坐哪儿来着？”时光压低声音去问拿了电影票的褚嬴。刚才检票时，票明明是他拿在手上的，不过等递出去给服务生撕了副券后，人家却直接转到了褚嬴手上，给两人一脸迷惑。
“五排五座，五排六座。”褚嬴两手各拿了一杯可乐跟在时光身后。
从第一排楼道小心翼翼借着屏幕上给的微微亮光摸黑走上第五排，可第五排的C位早已被别人霸占，包括他俩的。
时光正要挤进去跟人理论一番，这时褚嬴拉住了他，是要进去把位子抢回来还是就此作罢?
按时光的性格当然是选择前者，可现在离电影开始已经没有多久了，再闹一下肯定也会影响到其他的人。
如果是按褚嬴的性子话，可能人家占了就占了，大不了换个地方坐也是一样的。
在时光以为褚嬴会劝他算了的时候，褚嬴低声道:“我去吧。”随即他冲着第五排硬是挤了进去，与座位上的人谈了几句后，在那边示意时光过去。
位子是给他们让出来了，不等他们再多说一句话，放映厅里的灯熄了，只有屏幕里斑驳的光打在他们脸上。
时光抱着爆米花往褚嬴那边靠近了点，但考虑到那只手伸过来的次数太过频繁，还是一爪子把怀里的东西推给褚嬴。而后者眼睛紧盯着前方的屏幕，手倒是牢牢地抱住那桶爆米花。
看得那么入迷，不愧是他。
时光心里念道，逐渐把自己的视线从褚嬴身上移到前方，屏幕上划过山水，在一条不算平坦的马路上停了下来。
他静静看了好一会儿，思路却被身旁的人打断。
声音很小，依稀听得是“小光，他好像你。”
言简意赅。
时光看着眼前的那小孩，不由得挑眉，哦?像吗?
只是心里念了下，没说出来。
不过那小孩确实是与他小时候有几分相像。
眼前的画面经历过大场面后，转入柔情小叙，屏幕里的河流进了心里，哽咽在喉上。
时光看着那一张张闪过的画面，走进了记忆的迷宫中。有一道枷锁早已蒙了灰，就在那，他不敢去碰，但回忆不停地把他撞到那上面，他知道那是什么，可他不愿去面对。
在他心灵深处有块他不愿被揭开的伤疤，那是他永远都不可能过得去的坎。
时光的思绪随着水中的红线不停地涌动，一道浊浪打来，原本是不愿再去想了，脑海尘封的画面却尽数浮现在眼前……
视线一片雾蒙蒙的。
“小光!”
褚嬴打断了记忆的倒流，连忙递了张纸给他。
时光低头接过，将眼泪勉强擦干才转过头来看他，不过这一看倒是把他逗笑了。
只看褚嬴自己也是眼泪汪汪的，脸上的泪珠还在往下掉，却还在往包装袋里抽纸巾给他。等他接了之后，才开始去处理自己脸上的那些东西。
时光想说些什么，可努力平复情绪后，那些该想的或是不该想的都已经消失了大半，话到口边，霎时又溜没影了。
他的头不自觉地靠在褚嬴肩上，无处安放的心绪像是找到了一处避风港可以停靠。
只要这样就好。
回到家，时光开始给妈妈介绍褚嬴，他像是很想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种种都说给妈妈听。
“妈，这是褚嬴，我的那个朋友，也是教我围棋的老师。”
“……阿姨好。”褚嬴是之前叫妈妈叫习惯了，现在一下子改过来还有些奇怪。
“老师，你好，你好。”
妈妈很热情，又是叫时光赶紧去倒水，又是给褚嬴递水果的，吃饭的时候，也不忘叫褚嬴多吃些，不要拘束。
“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，不要客气啊。”
时光也忙着往褚嬴的碗里夹了块糖醋排骨，小声道:“你馋这玩意儿挺久了吧。”
“啊哈，你还记得啊。”褚嬴小心翼翼端起碗。
本是中秋佳节，又加上家里来了客人，妈妈准备了一桌子好菜。可是吃了没多久，她就被一通电话叫回去加班了。临走前留了句，“老师晚上就留在这里和小光睡吧。”
妈妈走后，爷爷也和褚嬴聊了起来，一杯酒满上，话都在酒中。
时光也往自己杯里满了半杯，结果被爷爷抢了去，“这是白酒，烈得很。你去喝那个。”
饭桌另一边的那瓶橙汁只开了瓶盖就没人去动它了，现在才等时光来解决它。
褚嬴算是舍命陪君子，和爷爷喝了两杯，便摆手认输，唯独爷爷还执意要多喝几杯，难得是中秋佳节，不醉怎么行？
饭后，由于那瓶烈酒的后劲着实有些大，两人不放心爷爷就这么一个人回去，还是打了的士，将爷爷安顿好才舍得离开。
回来的路上，褚嬴也有些醉意上头，走路都有点不稳。时光怕他摔倒，拉着他的手松都不敢松。
现在也就八点左右的样子，黑夜早已铺满整片天空，昏黄的路灯照的有些刺眼，却迟迟不见那轮金黄色的中秋之月。
今天天气挺好的，他俩看完电影回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晒，按理说是应该有月亮的，可现在头顶的天空一片空旷，除了点点星辰，就什么也没有了。
“小光，你看那个闪闪发光的还在动!”
“那个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那个是飞机。”
两人紧紧挨着，一摇一晃地往家里走。
到了家里后，时光给褚嬴倒了杯水，褚嬴虽说是没到意识不清的地步，但也脸红红的，话还有些多，有时候聊着聊着就聊到以前的事，但某个时间点偏就避之不提。
两人互相帮忙收拾了饭桌后，时光拿着那瓶52度的白酒，一个坏心思在往外冒。见褚嬴端盘子去厨房后，那个想法便越发大胆起来。
他火速地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，然后闷了一口，那感觉像一团火在嘴里灼烧，舔舐着他口腔里的每一寸领地。
他犹豫了一下，硬是把嘴里的烈酒狠狠咽下，等褚嬴从厨房里出来，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又做了什么坏事。
“好喝吗？”褚嬴端着他杯中还剩的半杯酒坏笑地问道。
时光不说话，八成是被辣到了，还没缓过来，只好捂着嘴拼命摇头。
“还继续吗？”褚嬴摇着那杯酒，慢悠悠说道，却也没等时光回复就自己喝了剩下的那一半。
确实是有些辣嘴巴。
不过收拾好桌子后，褚嬴就把那瓶酒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。
“来，选一个?”
时光从瓜子盘里拿了两个他喜欢的月饼。
“就这个吧。”褚嬴拿了左手中黄色包装袋的。
“你昨天看的什么来着？”时光拿遥控器给褚嬴开电视。后者先是盘手沉默地看着他，见他自己去选了才满意地把手放下来。
陪褚嬴看电视看到十点，时光洗完漱出来看到褚嬴站在窗户旁，不知道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。
“你的月亮出来了。”
褚嬴在那边招呼他过去。
确实，和昨天一样，那轮明月依旧在老地方挂着，只是说它金黄色吧，时光觉得那颜色还是淡了点。
“真的诶!出来了。”
“你不拍照吗？”
“哦……对！你不说我都忘了。”
时光横举手机拍了一张，又后退几步把褚嬴也拍了进去。
“你拍我做什么？”褚嬴有些诧异。
时光倒是贴了上去，笑道:“你才是我的月亮。”
“诶？你看，那是星星吗？”时光转头看向空中，在那轮不那么金黄的月亮旁有颗星星被黑夜衬得有些耀眼。
“是啊，很少能看到那么亮的星星。”
晚上褚嬴和时光睡一床，他们家那沙发虽说是可以打开，但褚嬴会一直和他住一起，不可能回回都要人睡沙发吧。况且要时光睡沙发的话，他又嫌麻烦，所以就直接一起睡床，就两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
上了床，由于今天是东奔西走，到这个点了，时光是早已困得个不行，属一沾床就能跑去见周公那种，所以他倒是早早地就睡下了。
独留褚嬴悄悄翻了几个身还睡不着，眼下看着闹钟里的时针指向十二那个地方，他依旧还清醒着，就有些闹心。
一转身，时光就睡在身旁，是面朝他的，睡得很香。
原本可能会有的一丝丝困意顿时全都消失不见，现在他清醒得可以去楼下跑两圈。
还是去外面走走吧。
路过窗台，褚嬴朝窗外望去，那轮月亮已高高立于正上方，在不远处，那颗耀眼的星星离它很近。
突然门那边传来动静，大概是妈妈回来了。
走廊的灯光顺着打开的门照进来，打在褚嬴脸上。
“妈妈?”
晚风徐徐吹来，吹在少年人的脸上，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他的唇上，温柔地化作一缕月光。
————完————
是谁还在搞中秋文，是我╥﹏╥
迟了很久，凑合看看吧〒▽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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